《腹上心跳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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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：相亲前的诊室，相亲中的你

清晨的阳光透过医院玻璃幕墙洒在地砖上，洁净得有些刺眼。萱萱坐在心理门诊的候诊椅上，手指紧紧捏着包带，掌心已经冒出了细汗。

她不是第一次来医院，但却是第一次鼓起勇气走进心理门诊。

“萱小姐，请进。”

一名身着白袍、戴着口罩的年轻男医生推门走了出来。他的声音温润低沉，有种让人安定下来的力量。

萱萱站起来，低着头走进诊室，小心关好门。她连医生的眼睛都没敢看一眼。

男医生看着她坐下，语气轻柔地开口：“您今天想聊点什么？”

萱萱沉默了几秒，最终像是在拼命压抑内心的羞耻般轻声说：“我……我有点问题。我怀疑我……是不是有病。”

男医生没有急着追问，只是点头，示意她可以慢慢来。

“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……就喜欢……别人打我肚子。”她几乎是用气音说出这句话，脸红得像被火烧过一样，“不是那种家庭暴力……我是自愿的。有时候还会……自己撞桌角……”

男医生的眼睛里没有惊讶，没有厌恶，只是更加专注地倾听。他拿起笔，记录了几笔，然后语气如常：“这种倾向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会让你感到愉悦吗？或者只是单纯的放松？”

萱萱咬着唇，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。但医生戴着口罩，只露出一双沉静干净的眼睛，像深水一样，看不出丝毫波澜。

“我觉得……只有那种疼痛，才能让我觉得我还活着。我知道这很奇怪，很变态。我不敢跟别人说，怕别人以为我精神有问题。”

“你不是变态。”他停下了笔，直视着她的眼睛说，“每个人都有调节自己情绪的方式，只要你没有伤害别人，也没有让自己陷入危险，那么这种倾向本身并不意味着你‘有病’。”

萱萱愣了一下。她听过太多否定、嘲笑、指责，唯独没有听过这样一句温柔的“不是你的错”。

“谢谢你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，“你是我遇到的……最不让我害怕的医生。”

男医生低下头微笑了一下，眼角带出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。

“如果你愿意，可以继续来找我聊聊。”他说，“也可以尝试一些更健康的方式，去释放你的情绪。”

萱萱点点头，低声说了句“好”，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诊室。她没有看见，身后的医生低头记录病历时，眼里浮现出的那一抹轻柔的温意。

—

下午，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。

萱萱穿着一身偏中性的灰色卫衣，头发扎起，素面朝天。她对“相亲”二字一向无感，但拗不过母亲软磨硬泡，只得敷衍地来了。

她刚刚坐下，一个身形修长、穿着白T与深蓝牛仔裤的男人就走了过来。干净利落的打扮，不卑不亢的气场，他微笑着自我介绍：“你好，我是程奕。”

萱萱怔了一下，脑海中隐隐觉得这名字熟悉。

但她只是在医院听到了“萱小姐请进”，医生从头到尾都戴着口罩，而现在眼前这个人笑容温和、声音熟悉，却并没有那种“医生”的正式感。

她犹豫了几秒，也回以微笑：“你好，我是萱萱。”

两人落座，气氛一开始还有些拘谨。萱萱不善交谈，话不多，但程奕总能恰到好处地找出她感兴趣的话题。他没有问她的工作、家庭、收入，而是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让人开心的小事。

“我前几天去打拳击，正好KO了一个老学员，超爽。”她没忍住得意地说了一句，然后意识到说这种话太野了，有些懊恼。

但程奕没有露出任何尴尬，反而认真地说：“拳击不错，很好的运动，也挺释放情绪的。”

萱萱怔住了。这句话像是击中了她心里什么柔软的地方。

——他懂她。

哪怕他并不真正知道什么。

她有些心动，又有些惊讶。

而程奕只是低头喝了一口咖啡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他当然知道她是谁。

也知道，她的世界，他想走进去看看。

哪怕路途崎岖，也值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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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：拳馆里的“新学员”
拳馆的空气，永远带着一股混合了汗水和消毒水的味道。对旁人而言可能是种不适，但对萱萱来说，却像是能让人安心的味道。

这里，没有人问你学历、收入、过去的伤痕或怪癖。只要你戴上护具、站进擂台，拳与拳碰撞的声音，就是最真诚的沟通。

萱萱扎着高马尾，腹部缠着一圈防护带，站在沙袋前一拳一拳地击打。她的每一记重拳都干净有力，眼神专注而冷静。

——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冲击，甚至有点渴望。

她不是为搏斗而来，而是为和自己和解。

“萱姐！后面那个新来的，看起来有点眼熟，你认识吗？”

一个女学员小声凑到她耳边，边说边偷偷往更衣室方向瞥了眼。

“谁啊？”萱萱没在意，扯下手套，转过身去看。

一个穿着宽松运动服的男人正坐在拳馆一角，静静地看着训练场。他气质很干净，甚至带点文气，和这群打拳的肌肉块们完全不是一路人。

他似乎察觉到了视线，微微抬头，冲萱萱笑了一下。

这一眼，萱萱心头“咚”地一跳。

——这不是……相亲那天的男生？

她愣住了好几秒，脑海里划过昨天下午的场景。他们坐在窗边谈天，明明只是初见，却聊得意外投契。

他怎么会在这里？

“……是他。”她低声回答，却不敢再多看一眼。

“我还以为他是来看谁的，结果刚刚报了名，还说想练自由搏击。可惜啦，旁边几个女生已经开始打听他微信了。”

萱萱没说话，只是默默把手套重新戴上，走回沙袋前。

她想不明白他来这里的原因——巧合？偶遇？还是……他认出了她？

她不知道自己希望是哪一种。

**

另一边，程奕站在边缘，静静看着萱萱打拳。

她每一拳落下时，肩膀和腰部的配合近乎完美。尤其是那被护具包裹下的腹部，每一次承接反震的力量都让他忍不住轻轻皱眉。

不是因为痛，而是因为……心疼。

她真的很习惯疼痛了。

或者说，她已经把疼痛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。

程奕从昨天开始就反复琢磨——她的那种倾向，医学上虽然不被常人理解，但确实存在。而他作为医生，知道更重要的是“陪伴与接纳”，而不是“矫正”。

她已经够努力了。他不想打破什么，只想……靠近一些。

于是，他报了名，成了这个拳馆最“不像练家子”的“新学员”。

**

训练结束，萱萱在换鞋的时候，程奕突然出现在她面前，像个普通的新手那样挠了挠头：

“嗨，我们是不是见过？”

萱萱抬头，没说话，眼神却有些警觉。

“哦对，我们相亲过。”他笑了笑，补充一句，“我叫程奕，还记得吗？”

“记得。”她干巴巴地说了一句，“你怎么会来拳馆？”

“我对拳击有点兴趣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主要是……你昨天说得很起劲，我有点被你影响到了。”

萱萱有些意外地睁大眼睛。

“你不觉得我昨天说的……很奇怪吗？”

“不会啊。”程奕认真地看着她，“我觉得你挺酷的。”

她没接话，却忍不住转过身，走得飞快。

——她怕自己再站下去，就要笑出声了。

但背对着他的脸，却悄悄红了。

**

那天晚上，萱萱躺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，心跳一下一下地跳个不停。

她从没想过，会有人，不是出于专业义务，而是出于本能和温柔地接纳她的“不同”。

而她也不知道，那双藏在口罩后的眼睛，早在第一次见面时，就已经把她放在了心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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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：伤痛与秘密之间
夜色渐深，拳馆早已打烊。萱萱换好衣服，独自坐在街角便利店门口的小椅子上，捧着一瓶运动饮料发呆。

脑子里，还是白天程奕那句——“我觉得你挺酷的。”

这句话比他拳馆报到的那一刻还要令人心跳失控。她太久没听过别人用这样平静而温柔的语气，评价她了。

不是“你有病”，不是“你真怪”，不是“你是不是在演”。

只是，“你挺酷的”。

她苦笑了一下，仰起头，把整瓶饮料一口气喝完，仿佛这样就能冲掉那些复杂的心绪。

“你今天练得挺拼啊。”

熟悉的声音从右侧响起，她一惊，转头，看到程奕不知何时站在她旁边，也拿着一瓶饮料。

“你跟踪我？”她半开玩笑地说。

“路过。”程奕耸耸肩，“而且你不是说这家店的能量饮料最好喝？我也想试试。”

她低头笑了一声：“你倒记得挺清楚。”

“当然记得。我对喜欢的东西记性很好。”

这话带着些不动声色的挑逗意味，萱萱没接，只是转过头去，脸却悄悄红了。

两人并排坐着，沉默了一会。

突然，程奕问：“那个……你还会常常觉得，疼痛是件……舒服的事吗？”

萱萱一下子警觉起来，身子僵硬了几分。

“你是在问我癖好的事？”

“不是。”他认真看着她，“我是在关心你。”

萱萱沉默了很久。

然后她轻声说：“小时候我胃不好，经常肚子疼，特别严重的时候整个上腹像是被人用拳头捣进去。我记得那时候我妈从来不送我去医院，就让我躺着忍着。”

“后来疼久了……反而习惯了。”

“我甚至觉得，疼痛让我有一种被‘明确存在’的感觉。”她低下头，捏着瓶盖，“就像那种时候，整个世界都在提醒我——你还活着。”

程奕听着，没插话，只是静静地坐着。

良久，他轻声说：“你不需要靠疼痛去证明自己存在。”

“你存在，是因为你就是你。”

“是那个能把人打得找不到北的拳馆王牌，是那个相亲时聊得我不想走的女生，也是……那个让我开始重新考虑人生的人。”

这次，萱萱没说话。

只是低着头，一滴眼泪悄悄落在她的运动裤上，被布料吸收得毫无痕迹。

她不是容易哭的人。

但有些温柔，来的太突然而真实，会击中一个人所有的防备。

**

第二天。

拳馆来了个陌生女人，一身精致白裙、妆容到位，一眼就不是来打拳的。

她站在门口，指着萱萱，笑得假意又刻薄。

“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女孩子很厉害，天赋异禀——喜欢被打的那种？”

空气一下凝固。

拳馆的人都看向萱萱，眼神里有好奇，有尴尬，也有几分不善。

萱萱缓缓站起身，眼神冷得像冰。

“你谁？”

那女人抬了抬下巴：“我是你那相亲对象——真正的‘未婚妻’。虽然他没跟你说清楚，但我觉得你应该识相点。”

程奕这时从后门走进来，一眼就看见现场僵硬的气氛。

他走上前，站到萱萱身边，声音不大，却足够让每个人听清：

“我没有未婚妻，也没答应过任何人的婚约。”

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
那女人脸色铁青，扔下一句“你会后悔的”，气势汹汹地离开。

程奕转过身，看着神色淡漠的萱萱，低声问：“你还好吗？”

萱萱没有回答，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：“以后，别人再来找我麻烦，你不需要插手。”

“我会自己打回去。”

他看着她，眼底有点担心，也有点骄傲。

这个女孩，比他想象得还要坚韧。

也更加值得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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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：腹肌不哭，站起来打！

拳馆里这几天人气格外高。

一是因为快到月底比赛选拔赛，二是因为——大家都听说了，那个曾被传“有点怪癖”的萱姐，要出战了。

“她真的能打吗？不是说她是……那种喜欢被打的吗？”
“啧，哪能说这种话，小心她听见直接一拳把你牙打掉。”

人群中议论声不断，萱萱却安静得像平常一样，站在擂台一角低头绑手带，动作熟练，眼神冷静，整个人像一块即将爆发的岩浆。

程奕站在看台上，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，在心里默默为她加油。

他知道——今天这场比赛，不只是拳击技术的较量，更是萱萱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机会。

**

她的对手，是一个来自兄弟拳馆的女选手，江妍。

身高比萱萱高，臂展更长，出拳速度极快，一上场就主动压迫。

第一回合，萱萱以防守为主，不断试探对方节奏。但在场的人却不怎么看好她。

“她光挨打不出拳啊。”
“不会真是享受那种感觉吧？”

耳边的嘲讽声若有若无地传来。

可程奕知道，那不是她在“享受”，而是在“读取”。

——读取对方的出拳频率、角度、节奏，还有……惯性中的弱点。

**

第二回合，江妍突然一个高鞭拳掠过脸侧，紧接着是数记连续腹击。

“砰——砰——砰！”

重拳如雷霆落下，观众席上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。

但萱萱的身体只是微微晃了晃，并没有后退一步。

她咬着牙，站稳，眼神开始变得锋利。

江妍皱起眉：“你不疼吗？”

萱萱轻轻勾起唇角：“我不怕疼。”

说罢，她突然出拳，速度和爆发力远超前几分钟，精准地击中江妍腹侧——对方一时不备，被直接打退一步！

反攻开始了。

每一拳都干净利落，节奏像鼓点般密集。

——她不是没有力量，只是一直在等对方露出空隙。

第三回合一开始，场上的气氛就倒转了。

萱萱像只觉醒的豹子，步伐灵巧、攻击精准。

江妍显然被她的抗打能力和突然爆发搞得手忙脚乱。

比赛快结束时，江妍试图再一次用腹击制住她。

结果这一次，拳头落下的瞬间，反而被萱萱身体的“抗震反馈”反制——她腹部紧绷的肌肉像一面盾，将冲击转回了江妍的手臂。

“你……”

江妍后退半步，表情不可置信：“你是……故意引我打腹的？”

萱萱眼神冷冽，一拳击中对方肩膀，将她彻底打出节奏。

比赛结束。

全场寂静两秒，然后爆发出热烈掌声。

她赢了。

赢得干脆、漂亮。

她没有靠别人、没有靠逃避，而是正面对抗了外界和“偏见”。

**

拳馆门口，有几个观众站在角落小声议论。

“我以前听说她有点变态，今天才发现，她是真的厉害。”
“啧，嘴上说不要，比赛一结束拍手最响的还是你。”

而萱萱没有管这些人，只是从擂台下来，拿了瓶水，一边拧瓶盖一边对自己说了一句：

“你看……你可以的。”

她正准备离开，却看到程奕站在门口，手里举着一束向日葵，像个等朋友下课的小学生。
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她忍不住笑问。

“我怕你赢了没人送花。”他说。

“我赢了，不是因为别人不打我，是因为我想打回去了。”她轻声说。

“嗯。”程奕点头，“那我以后就站你身后，让你专心打，不用回头看。”

萱萱望着他，眼中柔光闪动。

那一刻，她觉得自己的世界不再是一块“疼痛”的黑布，而是逐渐打开了一条阳光的缝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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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：他们的秘密与别人的虚伪
—

“我说她怎么扛揍得那么变态，原来是有毛病啊？”

“喜欢被打，这种人也能参加比赛？”

“拳馆没人管吗？她这是把变态当成实力卖点了？”

这一夜，拳馆的朋友圈和本地论坛突然炸开了锅。

一条爆料帖火速蹿红，帖主ID名为“清流守护者”，配着几张偷拍图和一句极具攻击性的开头：

“她，竟然把‘被暴力快感’当爱好，还厚颜无耻地站上擂台，这是体育的耻辱。”

帖子里内容详尽，语言犀利——但更令人心惊的，是那张照片：

【诊室里，萱萱穿着宽松卫衣，坐在椅子上低头说话。】

她一眼就认出来了。

——那是她第一次去找程奕问诊时的画面。

—

“对不起，是我害了你。”

医院宿舍里，程奕满脸自责地道歉。

他声音低沉：“是我那天没锁好摄像头后台，诊室画面被抓取了……我没想到有人能用这种方式攻击你。”

萱萱看着他，许久没说话。

屏幕上那些污言秽语仍在跳动，她却感觉自己的心渐渐沉静下来——就像风暴的中心，最静的地方。

“我一直知道，有些人看似干净，其实心里最脏。”她轻声说。

“他们不理解，就以为有资格审判；他们掩盖自己，就拿别人当替罪羊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她看向程奕，目光坚定，“我不会躲了。”

“我要站出来说话。”

—

第二天，萱萱亲自在拳馆官方平台发了一条长文。

配图是一张她腹部肌肉的特写，线条分明、皮肤上还有训练中留下的青紫与汗水。

“是的，我有癖好。但这不影响我努力、不影响我训练、不影响我尊重对手，也不影响我赢下比赛。”

“反而正因为我接受了它，我才更知道，疼痛不是堕落的借口，而是成长的契机。”

“也请你们正视一个事实：真正肮脏的从不是癖好，而是那些打着‘道德’旗号偷窥与伤害他人的人。”

短短一个小时，这篇回应在拳击圈内迅速传开，很多拳手和圈内人纷纷转发支持：

「她是我见过最拼的拳手。」
「这就是运动精神的一种，接受自己，突破极限。」
「不伤人、不违法、靠自己出拳赢下的比赛，你没资格骂她。」
「而偷拍她的人，该被送上法庭。」

甚至连曾经对她不屑的几位拳馆小教练，也在群里悄悄留言：

「她是认真的……我们以前错看她了。」

—

当晚，程奕买了一瓶果酒，提着烧烤去了她住处。

“你今天发文那句‘疼痛不是堕落的借口’，我真的差点看哭。”他说着，像个小粉丝。

“那不是写给你看的。”萱萱看着他，轻轻一笑，“是写给小时候那个只能躲在床上忍痛的自己。”

“不过……”她靠近了一点，眼神亮亮的，“你看了我也不介意。”

那晚两人喝得有些多。

阳台上风吹过，她靠在他肩上，说了一句：

“谢谢你，从来没有因为我这个‘秘密’，就觉得我不正常。”

程奕没有说话，只是轻轻在她头顶落下一个吻。

那不是出于冲动的亲昵，而是一种默许。

——你可以不被世界理解，但我会一直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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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：以伤为盾，迎战黑拳手
—

“你知道他什么外号吗？‘碎腹手’。”

教练把对方资料甩在桌上，皱着眉：“专打腹部，出手极狠，之前三场比赛里两个选手是被抬下去的。”

“裁判不管吗？”拳馆的小队员不忿。

“黑拳馆出来的，打游击战，规则擦边游走，裁判拿他没辙。”

萱萱坐在一旁，听着，没有说话。

她看着照片——对方身形瘦削，腹部以下全部缠着黑带护甲，那是惯性动作。

说明他压根不防脸——他的比赛目标，从来就是“击倒别人，不是比拼技术”。

教练迟疑了一下，说：“萱萱，这场可以不打，我们可以申请调换人——你……不一定非要用自己身体去……”

“我打。”

萱萱开口，声音平静。

“他出手重，那我就让他打够。”

—

擂台上，现场气氛前所未有地凝重。

所有人都知道，这是一场「腹部虐杀战」。

而对方选手林子渊，一出场就朝萱萱挑衅一笑：

“听说你抗打？我倒要看看你抗不抗得过我。”

萱萱没有回应，只是轻轻一握拳——她的指关节早已习惯紧绷。

第一回合开始！

林子渊上来就是一套猛烈的低扫拳，完全无预热。

“砰！砰！砰砰！”

每一拳都直奔萱萱腹部！如同连环炮一般炸响！

观众席上一片惊呼！

拳馆的学员忍不住骂出声：“他根本不是打比赛，是发疯啊！”

但萱萱……竟然没有退！

她的身体虽然被打得震颤，但脚步没有动——她像一面生锈却固执的铜墙，硬生生接下了所有打击！

—

回合结束。

萱萱回到角落，嘴角有些苍白，腹部肌肉有明显淤青。

程奕冲上来替她冰敷，手都在抖：“你再这样扛，他真可能伤到你内脏——”

“我知道。”她轻轻道。

“但我也知道，我如果退了，就没人再会相信我站在这里，是因为实力，而不是癖好。”

程奕猛地抬头。

萱萱看着他，眼中清透坚定：

“我不是来证明‘我能挨打’的——我是来证明，‘我可以打回来’。”

—

第二回合开始。

林子渊再次冲上来，刚要挥拳，却发现不对。

萱萱的站位变了。

她微微侧身，腹部露得更明显——是在“诱打”。

但他没多想，直接再次出拳。

“砰！”

他一拳落下，手腕却被瞬间锁住！

反制技！

萱萱早就抓住了他的出拳频率——在他第四次重复角度出拳时，她精准锁住节奏！

“啪！”她顺势反拉，对方身体失去平衡。

紧接着，是一套毫不留情的组合拳！

左肘击，右勾拳，旋身上钩！

林子渊完全没料到这个抗打疯子竟会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反击！

他的身体被打得后仰，护不住脸，胸口被重拳击中，连退三步！

全场哗然！

最后十秒，萱萱眼神如刃，猛地一步上前，一拳重击对方腹侧。

林子渊双眼瞬间睁大——那拳的力量，比他任何一次都要狠。

他扑通一声倒地，抽搐着蜷起身，无法起身！

比赛结束！

KO！

拳馆掌声如雷！

—

后台，媒体围上来。

“请问你今天是故意引他打腹，然后找机会反制的吗？”

“你对外界说你‘喜欢腹部打击’的事情，有什么回应？”

萱萱站在闪光灯下，满身淤青却站得笔直：

“我不需要回应癖好，我回应的是我的实力。”

“疼痛没有让我变得可怜，反而让我更了解自己。”

“不是因为癖好我才上擂台——而是因为我热爱这项运动。”

“就像有些人喜欢用嘴打人，我更喜欢用拳头。”

话音落下，全场安静了一秒，随后爆发出热烈掌声。

—

晚上，程奕陪她回家，她累得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。

他轻轻为她拉了拉毛毯，看着她腹部青紫中仍线条清晰的肌肉，心里一阵发酸。

她用那样的身体，在为自己搏命，也在为所有被误解的人搏一条出路。

他低声说了一句：

“你很疼吧。”

萱萱闭着眼，声音软软地回：

“疼啊。”

“但赢了，就不疼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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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：你看到的是伤，我感受到的是温柔
—

复诊的那天，雨下得很安静。

不大，却绵长，像是有什么话想说，又说不出口。

萱萱照旧提前预约了程奕的时间，临走前还特地把拳馆的T恤换成了宽大的白衬衫，松松垮垮地盖住了下摆的护腰带。

她不是怕疼，她只是怕让他看见那些新旧交错的淤青。

但她终究还是错估了医生的细心。

“把上衣掀起来，我看看腹部的恢复情况。”

她一顿，犹豫了。

那一瞬间，空气像是静止了半秒。

程奕没催她，只是放下手里的文件，缓缓站起来，拉了拉窗帘，把诊室隔成一方更柔和的角落：“只有我，不会有人进来。”

萱萱低头笑了一下，那笑里带着点败给他了的无奈。

她缓缓地卷起衣服，直到腹部露出。

那些伤痕是斑驳的，像旧日的烟火烧过，颜色深深浅浅，散落在那片白皙的肌肤上。

程奕没有说话，他只是蹲下来，指尖像是带了风，轻轻地滑过她的侧腹。

“这里有肿胀，最近这边是不是被击中过多？”

“嗯，有个选手是左勾拳强一点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带着点难以察觉的紧绷。

“这里淤青没退完全，冰敷没做够。”他皱了皱眉，语气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责备，“你该多照顾一下自己。”

“我有。”她低头看他，眼里像藏了小波澜，“我不是很会疼人，但我会尽量疼自己一点。”

他抬头看她，指尖顿了顿，像是有什么话到了喉咙，却没说出口。

“……疼人不一定要会。”他低声说，“但你若需要，我可以学。”

—

气氛突然就沉了下来。

那种沉不是沉闷，是温热的，是绵长的。

萱萱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，跳得很轻，却很密，很乱。

她迅速低下头想躲开，却没注意到，他的指尖还贴着她的腰侧——于是那一下轻轻的躲闪，像是一次不经意的拥抱。

他低声叹了一口气，把手慢慢收了回来：“好了，我给你重新处理下敷料。”

她应了一声。

他拿出医用冰袋时，她忽然开口：

“你……那天在咖啡厅，其实认出我了，对吧？”

他一顿，没说话。

“后来来拳馆的，也不是巧合。”

他笑了一下：“你猜得很准。”

“为什么不直接说？”她看着他，目光里多了一点不加掩饰的真诚。

他缓缓说：“因为你没认出我——我不想破坏你最初的信任。”

“我只是想，在你觉得需要依靠的时候，刚好站在你身边。”

“如果你回头，刚好能看到我，那样就够了。”

—

这句话一落下，她愣住了。

窗外雨落得更密了，像是某种节拍器，在这段沉默里轻轻敲响。

她忽然开口：

“那你知道吗？”

“我每次打完比赛，最怕的不是疼。”

“是没人明白，这些淤青，对我来说不是羞耻。”

“它们让我活着，有温度，有重量。”

“它们让我感觉到，我不是为了取悦谁，而是在证明——我可以痛着，但还站得起来。”

她说完这段话，忽然抬头看他一眼，笑了：

“你看到的是伤，但我感受到的是温柔。”

—

程奕看着她，那一刻，他忽然很想吻她。

不是因为她漂亮，不是因为她刚强。

而是因为她那份隐忍下的热烈，那份靠近疼痛也不愿后退半步的倔强。

但他没有动。

只是把冰袋轻轻按在她腹侧。

她轻呼了一声，眉头皱了起来。

“疼？”他声音很轻。

她轻笑：“不疼。”

“只是心跳快了。”

—

那一刻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。

但雨声里，仿佛已经说完了所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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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：不是伤疤，是勋章
—

萱萱的比赛视频被发到了网上。

起初只是圈内的一场普通教学赛，但因为她在视频中被连续击打腹部仍咬牙坚持、反手KO对手的画面过于震撼，迅速引发了转发狂潮。

评论区一开始是夸赞。

“这妹子腹肌是真的扛打！”

“女拳手终于不再是花瓶了。”

“力量美，太燃了。”

可渐渐地，画风变了。

【这是不是有点变态啊？】

【她是不是故意喜欢被打？怪癖吧这也……】

【看她比赛都替她疼，这不是SM是什么？】

【肚子都青一块紫一块的，还这么乐呵，真恶心】

萱萱本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一颗“石头心”，可当这些字眼真实地摆在眼前时，仍像是细密的针，扎得她皮开肉绽。

—

“她根本不配代表我们拳馆出赛。”

“带着这种‘特殊癖好’上台，丢脸。”

“她这样的人，根本不该出现在竞技体育里。”

挑战者是旁边街区一家私馆的代表教练，带着几个队员在拳馆门口“约战”。

萱萱站在场边，默不作声地换好了护具，没回应，只是抬眼望了过去，眼神比拳头更冷。

那天拳馆里挤满了人。

有人看热闹，有人看笑话，但也有人，是真心想站在她身边。

程奕就是后者。

他站在人群边，看着那个身形瘦削却一丝不退的背影，忽然开口：

“我替她打一场。”

全场哗然。

“你是她谁啊？”有人质疑。

“我是医生。”他语气平静，却压得人心一沉，“更是她的朋友。”

“你们嘲笑她有癖好，却没看见她每天练到脱力的样子。”

“你们说她扭曲，却没看见她如何努力克服本能，只为一次又一次站上擂台。”

“你们觉得癖好是污点，而我只觉得，那是她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，而她——走得比你们都直。”

—

教练冷哼：“你要替她打，那就上来啊。”

程奕脱下白衬衫，里面是一件纯黑的内搭紧身衣，轮廓利落，肌肉线条藏不住地爆出来。

“我不是拳手，但——”他慢慢戴上手套，“我知道怎么保护一个人。”

—

场上打得不分高下。

程奕的技巧不及对手老练，但他冷静、精准，出拳虽少却每一击都极具控制力。

场下，萱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。

她从未想过，有人会在自己被“误解”的时候，不去回避，不去沉默，而是直接站出来，为她扛下一切。

她感觉到自己胸腔里，有什么东西轻轻炸开。

不是爱恋那么轻飘飘的东西。

是被理解。

是，有人愿意并肩。

—

赛后，程奕额角有血，呼吸还未平复。

他望向她，轻声说：

“你说过，那些伤，是温柔。”

“我今天才懂，温柔不是被保护，而是——哪怕全世界误解你，我也不允许你一个人承受。”

—

那晚，评论区悄然多了新的声音：

【也许她不是疯子，她只是太勇敢了。】

【当所有人都在指责她“怪”，她还敢站在台上。这才是真正的拳手。】

【癖好不可耻，藏起来才是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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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：你靠近的，是我最害怕让人靠近的地方
—

拳馆训练结束已是晚上十点。

夜风有点冷，连带着地面都泛着潮气。

萱萱从楼上下来，刚想收拾东西，却在更衣室门口看到了一杯热豆浆，旁边放着一张字条。

“别让胃也学你一样挨打。”——程奕

她愣了几秒，眼眶一热。

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。

就像——你本以为自己是一片硬壳，冷硬、坚韧、不需要依赖，可忽然有人递给你一把钥匙，说：

“你可以不那么硬的。”

她捧起那杯豆浆，坐在拳馆外的长椅上，双手包着杯子，望着夜空出神。

—

那晚她没有回家。

而是敲开了程奕家门。

她只是想见他，哪怕什么也不说。

程奕没有惊讶，只是很自然地递给她一件外套：“先暖和一下。”

她点头，把外套裹紧，沉默了很久。

“你不怕我吗？”她忽然问。

“怕什么？”他看着她。

“怕我不是‘正常人’。”她低声说，“怕我怪，怕我……有点脏。”

“这个癖好，从来都不是我能选择的东西。”

“小时候被打时，我不懂得逃跑，反而觉得那种‘被控制’的疼痛里，有一种奇怪的安定感。”

“长大后，我以为我能改掉，可身体骗不了人。”

“我去看医生，看书，试图告诉自己这只是心理误差——”

她的声音哽了一下：

“可最终，我学会的不是‘改变自己’，而是——怎么隐藏它。”

程奕没有说话。

只是坐到她身边，和她并肩。

很安静，很平常，却无比珍贵。

—

“所以你以为，我会因为这些离开你？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低沉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笑了笑，“但我害怕你不懂。”

“怕你靠近的，是我最不想让人看见的那一部分。”

—

“可是——”他转头看她，语气忽然变得很坚定，“你不知道吗？”

“你让我想靠近的，从来不是你的‘正常’。”

“而是你用尽力气守护住的‘不正常’。”

“别人看你像刺猬，可我看到的，是你藏着伤也想站起来的那颗心。”

—

她喉咙哽住了，想说点什么，却只吐出一句：
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

“那就等我后悔再说。”他望着她，“到那时，你再把我推开也不迟。”

—

那晚，萱萱没再说话。

她靠在他肩上，很轻，很浅。

他没动，像是怕吓跑了一只藏了太久的动物。

他们之间的距离，第一次，没有疼痛，也没有拳头。

只有一点点，靠近的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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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：你不能替我疼
—

“你来做我下一场的陪练。”

萱萱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，是下意识的。

她站在拳馆的玻璃镜前，系着护腕，额前还有没擦干的汗。程奕刚从外面带了水果进来，听见这话，脚步顿了一下。

“你确定吗？”他语气小心，却掩不住眼里的认真。

“不是情侣间那种‘陪打’，是真打。”萱萱抬眼，“我不会轻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他笑笑，“我也不会躲。”

—

比赛前夜，程奕照常来给她做赛前检查。

指腹按在她腹部时，他下意识顿了顿——那里有一道旧瘀伤的痕迹，正逐渐转黄。

“这一下，是上周那个高肘横击留下的？”他问。

她点头，语气平静。

“你不觉得痛？”

“痛啊。”她勾了勾嘴角，“但我喜欢那个‘痛之后’的瞬间。像血液冲上大脑，眼前只有目标，其他都不存在了。”

程奕没接话，只是低头帮她拉上护腰的魔术贴。

手指收紧那一刻，他忽然说：“我想保护你。”

萱萱怔住。

她看着他，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复杂，“可你不能替我疼。”

—

第二天的馆内实战赛，围观的人不少。

萱萱对上的是隔壁市拳馆的一名女拳手，对方力道快狠，前两回合都试图用连续腹击把她逼退。

场下，程奕坐在场边，全程注视。

他从没像现在这么清晰地体会到什么叫“看着她挨打”，而无法替代。

她的每一个回身防守、每一次吞下击打时下意识的腰部发力，他都看在眼里，却哪怕一步都不能跨上去。

他终于明白——萱萱说的“不能替我疼”，不是抱怨，也不是拒绝。

那是她的骄傲。

她不需要人替她痛。

她只需要有人——在她痛的时候，不会离开。

—

那场比赛，萱萱赢了。

但她没笑。

她坐在更衣室的长凳上，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，指节因为握拳过久而泛红。

程奕走进来，没说话，只是坐在她旁边。

她忽然说：“你后悔了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他回答得很快。

“可我怕你会。”她低头，声音低到像蚊子，“因为我不会是那种你能‘英雄救美’的人。”

“我脾气倔，癖好奇怪，有时候也会故意不让你碰我……因为我太害怕你是‘一时新鲜’。”

“你看过了我的伤，看过我喜欢疼的样子……你还会想留下来吗？”

—

程奕没说话。

他只是，轻轻地，握住她还在发抖的手。

“我不想救你。”

“我只是想陪你。”

“如果你愿意，我就陪着——一直在你身边，看你一个人走完你该走的路。”

—

那天，萱萱没有再问。

只是忽然觉得，那个以前从不被人理解的癖好，好像没那么“见不得人”了。

它仍然特别，仍然被误解，但有人，在光亮之外，捧着它，不闪躲。

不是伤口的部分，也值得被爱。